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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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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

王舜臣拉弓搭箭,不停歇的從宋軍中穿梭,時不時的射死、射傷一個金兵。正面對著就射眼睛,側面對著就射手。金兵除了眼睛和手之外,全身上下,從咽喉到膝蓋都被鎧甲覆蓋,牛皮或馬皮的靴子也能抵擋一點。穿的是是搶來的遼國鎧甲和他們自己制作的鎧甲,能抵擋住箭。射腿和腳沒有多大意義,人要是忍一忍,還能留在馬上繼續作戰,而且是越戰越勇。就連馬也能身中數箭繼續逃跑,一旦殺紅了眼,沒有人貪生怕死。

有傳令兵策馬高呼:“官家有旨,殺金兀術,賞萬貫,封武功郎(正七品、團級、諸司副使),食邑三百戶,封妻蔭子。”

他騎著快馬,口齒清晰又聲音洪亮的大聲喧嚷,讓官家的慷慨賞賜人盡皆知。

宋軍一時間全都沸騰了,家財萬貫是所有人的夢想,大部分人奮力拼殺一輩子也得不到這樣的高官厚祿,更何況之前邊關太平無事,連立功的機會都沒有。只要殺了那個自己送上門來的金國大王,功名利祿,榮華富貴,一次到手!

折指揮使暗道不好,一旦人人都爭錢沖向金兀術,不盯著自己眼前的金兵,而盯著那一萬貫,反而會打亂大宋的防禦陣型。趕忙叫人傳令:“凡是殺了金賊,都有重賞!”

官家可能舍不得錢,但是沒關系,遼主的軍隊就在不遠處緩慢逃跑,他出錢勞軍是應當的……希望他還有錢吧。

士兵們只是短暫的騷動了一下,繼續攻擊眼前的敵人。都覺得王舜臣更有可能得手,他更靈活,迅猛,而且箭上刻著他的名字。

王舜臣圍繞著這□□百人的金軍,游走了小半圈,終於看到了金兀術,看到他雪白的氈帽。

他伸手到另一個箭袋,撚出兩只箭,黏在手裏,尋找下手的機會。身上掛了兩袋箭,一袋是制式羽箭,另一袋則是專供神箭手的異形箭,是京城中分發下來的,都用更硬的鋼鐵打造,西北軍中得到這種箭的人不足十人,他是第一個拿到的,只有一袋。袋子裏有兩種,一種是更尖銳的三棱箭頭,另一種的刃口寬闊鋒利,像是小斧頭一樣,這兩種都更適合破甲、殺馬。

金兀術似有所覺,猛地望了過去,敵軍中點了火把,看到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奮勇爭先的部隊後策馬游走。立刻提醒左右:“小心神箭手。我看到他了!”

王舜臣不怕被人看見,想必金軍也無法在交戰中騰出手來射箭,宋軍很樂意在他們摘弓箭時一錘錘爆他們的頭盔和天靈蓋。他也不吭聲,試著更靠近一些。不靠近前線會被宋軍阻擋射箭的視野和角度。

宋軍都頭怒道:“別擠!危險!”知道是神箭手,但金國四大王看過來,他要是沖過來,幾個人都擋不住,萬一他近身打死了神箭手呢!拿著弓哪能造假。

折指揮使看到這在西北邊陲赫赫有名的神箭手,他正苦於無處下手。

王舜臣明白他的意思,也不爭辯,撥轉馬頭又往側面溜走。

副將用女真話高呼:“大王,情況不對,撤吧。”這支軍隊可能不是遼軍,士氣不對勁。被人一路追擊的遼軍,不應該有這樣的氣勢。

宋軍中有懂女真話的士兵,聽懂他們這話,厲聲高呼:“他們要跑!別讓他們跑了!活捉金兀術!!”

混亂中有人聽見他的喊聲,跟著高喊:“別讓他們跑了!!”

倒在地上的宋金兩國士兵成了天然的路障,還活著的宋兵掙紮著拿武器當拐杖,按著殘肢斷臂,盡量往大營裏躲,以免一會被踩死,自己跑到軍醫那兒還能搶救。金兵沒處躲,只能盡量站著,怕被馬蹄踩死。混戰中不分你我,誰掉下馬誰就只能認命。

金兀術也能聽懂漢話,遼軍中契丹話和漢話混用,這倒是沒什麽問題,此時此刻顧不得分析情況,在撤與不撤期間難以做決定,還得快!

“別讓他們跑了!活捉金兀術!”喊聲由近及遠的傳開了,不需要折指揮使派人前往匯報,種師中就聽見了。

種師中立刻下令:“讓東路軍西路軍準備包抄!”

別讓他們跑了,今天這一次打的是信息上的差異,金兀術輕敵大意,等他知道這是訓練有素的宋軍,就不會傻楞楞的帶著兩千人沖向中軍大營。要是能一舉將這金國四大王拿下,將來官家在遼金之間調停時,更有威信。活的死的都行,不怕殺人結仇,只怕自己實力不濟。

副將急切的詢問:“指揮使,小人帶兵去支援左翼。”

種師中一擺手:“你們守住營門,不能再派人。”已經派過去很多人,如果再派人過去,豈不是中軍門口空無一人。大營內只有兩萬人保衛官家,這裏還有這麽多鐵滑車,造價昂貴,一旦被毀還得費力重新做。

謝寶正帶著五千騎兵和右翼金軍短兵相接,禁軍訓練了戰陣還有組合,勉強兩人一組,靠近一些,一個人招架金兵的武器,另一個人拿骨朵砸馬頭,拿□□砍馬腿。根本不打算抓俘虜或是活著的馬。

這種行為非常敗家,非常奢侈,只有禁軍將領才舍得這麽幹,但效果也很明顯。這一千金兵已經被他連人帶馬消滅了將近五百人,剩下的五百人緊緊團結在一起,暫時用同伴的屍體和嘶鳴哀嚎的戰馬當做障礙圍成一個圈,哪怕擠在一起施展不開,也不敢再給敵軍兩兩一組的機會。敵軍越不過這交疊倒伏的屍體,他們沒有多餘的助跑區域,也跳不出去。

王舜臣已經潛到側面,手裏扣著兩只箭,先拿三棱破甲箭瞄準了金兀術的脖頸,這裏雖然被鐵甲護住,但畢竟是薄弱處,這三棱破甲箭能穿破三分後的鐵板,穿破他的護頸甲應該不難。

金兀術憑借直覺猛地往下一俯,這刺向咽喉的一箭堪堪落在頭盔上,沒入其中兩寸,他幾乎能感覺到血從頭皮上流出來,和積攢的汗水一起濕漉漉的在頭盔中蔓延。

王舜臣一箭射出立刻把手裏另一只箭也搭上,往下一瞄,沖著金兀術的腿發出。

金兀術剛一中箭,旁邊的親衛急忙橫過馬來,人馬一起護住大王的側翼,剛剛橫過來,就聽見馬一聲哀鳴,幾乎要摔倒在地。

通常來說馬身上中了一箭不會立刻倒下。但這一件不一樣,箭頭寬一寸五分,又極鋒利,距離也很近,這一箭刺入馬側只留下輕輕顫動的尾羽,被噴出來的鮮血染成大紅色。

親衛索性跳下馬來,步戰保護大王,厲聲高呼:“大王小心。”

其他的親衛策馬上前接替了他的位置。

金兀術感覺自己頭頂上的血已經順著額頭往下流,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遠處燈火通明的中軍大帳,還有被下方火把映的散發著一圈金光的黃羅傘蓋。已經對敵我雙方有了準確估量,立刻:“撤!撤出去!這不對勁!”

大宋中軍四萬人,東路軍西路軍各有三萬,剛剛得到通知,東路軍西路軍各派出來的一萬人,悄悄繞到後方截斷金軍的退路。但看到金軍大半陷入我軍的包圍圈中,又沒得到命令,都還沒有進攻。

終於等到傳令兵飛馬前來:“種帥下令準備包抄金軍!”

左右兩邊的領兵將領紛紛大喜:“準備包圍金軍,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。”??“別放走了金兀術!不論死活,要留下他!”

中軍寶帳處,地漏和發條鐘顯示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,鏖戰還在繼續。

帳中人不分文武,都在勸:“官家您吃點東西,別餓著肚子等結果。”

“是啊,官家,一會您肯定要去巡營,犒賞三軍,慰問士兵,這腹內饑餓肯定會影響精力,您先吃點東西。”

“在大帳裏吃點幹糧,不會影響軍心。”要說前線士兵浴血奮戰,後方煎炒烹炸燜溜熬燉,噴香又豐盛,那可能是影響士氣,現在抓兩把幹糧吃不礙事。

林玄禮興奮至極,破天荒的有點沒胃口,他可是三伏天都照樣狂吃一頓的好胃口,今日竟然興奮的不想吃東西。被苦勸了一陣,勉強抓了一把棋子豆,配著茶,嘎嘣嘎嘣的吃著,等戰況的即時更新。

小校飛馬稟報:“神箭手瞄著金兀術射了三箭,射死了他兩個侍衛,射傷金兀術。金兀術頭盔中箭,他想跑。有東路軍發來的宋軍在後方包剿。謝指揮使帶人圍攻金軍,已經消滅了他們三四百人,金兵堆馬屍為屏障。”

林玄禮滿意的點點頭:“很好。我要不要打著黃羅傘蓋,穿著金盔金甲出去勾引金兀術?在百步之外,他不能奈我何。”

他本來想退,看到我在火把的簇擁下,像聖鬥士一樣金光燦燦,可能還想沖過來。鍍金外加錯金銀的金盔金甲太晃眼了,好像還被拋光了,自帶聖光的感覺。

大臣們也趕忙勸阻:“不可身陷險境。”

“金兀術射箭能射二百步,太不安全了!”

如果距離比二百步還遠,就不會被註意到。??“金兀術在層層重圍之中,這兩邊又是平地,看不見官家。”

謝英也立刻跪下抱住他的腿:“官家不要去!”

華梅也在考慮要不要抱大腿。

林玄禮橫了他倆一眼,無可奈何:“好吧,我耐心等著。”

剛剛金兵沖著‘遼國’大營沖殺,誰也沒想看自己身後有沒有突如其來的敵人。

金兀術下令撤退,他們雖然被左右夾擊,但因為沖殺時被敵軍的前線陣地抵擋住,現在沒有攻進去太多,連敵軍大營都沒瞧見,也沒有陷入重圍。雖然戰況焦灼不能立刻脫身,但只要不戀戰,敵國追不上來,拿我們沒辦法。

理論上是這樣的。

折指揮使剛要命令自己的部隊和友軍配合,又擔心命令穿搭下去,被短兵相接的金軍聽到,就起不到悄悄從背後包抄的心理戰作用。

金兀術知道自己現在是那神箭手的目標,而自己決不能死。一決定撤退,立刻就在親兵護衛的保衛下,在自己軍隊中安穩的離開宋軍的左右夾擊。

有心以自己的箭術反擊這神箭手,奈何前後左右都被金軍、敵軍團團圍住。他再射不著我,我也射不著他。

本該向著荒原和山路撤離,金軍調轉馬頭,準備從宋軍中拔出隊伍時,才震驚的發現撤退變成了又一次突圍。

戰鼓聲不絕於耳,天上月明星稀,伴隨著馬匹的嘶鳴,人的喊殺聲,讓這近乎圓月的月光看起來有幾分殘忍淒冷的血色。

披著星月光輝的敵軍沈默著,黑壓壓一大片一眼望不到頭,月光只落在他們的頭上肩上、□□上,大半身體藏在陰影中,已經抵近百步之內。

金兵大嘩:“我們被包圍了!”

“告訴大王我們被包圍了!!”

“沖出去!!”

左右夾攻的外圍宋軍也看見友軍到來,本來就很自信,現在更有信心全殲這股金軍,不論是誰殺了金兀術,同一都、同一營的人也會得到大量賞賜。

折指揮使高聲命令:“黏住他們!沖上去殺!!”

悄悄完成了四面合圍,讓金兵四面楚歌,不信他們不死。

金兀術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和血,有點蟄眼睛,他也覺得四面楚歌,既然已經要被包圍了,就給自己的士兵爭取一點喘息和恢覆體力的時間。用漢話大聲說:“讓你們將軍出來說話。你們是那一只遼軍?”

折指揮使緩緩催馬上前,手裏還提著一把樸刀,他拿刀不為了沖殺,只是放大動作讓人看清楚:“金兀術,你已被圍困,現在下馬投降,我可以做主饒你不死。”

“哈?”金兀術輕蔑的哈了一聲:“藏頭露尾,偷油的老鼠。你們是遼軍嗎?回答我!”

折指揮使暗暗的吃了一驚,沒想到這家夥如此敏銳,竟然在交手的半個時辰裏,就發現不是遼軍,不是遼國任何一只精銳部隊。要是白天,一眼分辨出來沒什麽,這黑燈瞎火、火把晃眼又看不清楚,各個國家都說漢話的時候,他竟能發現。

金兀術做出一副渾然不懼的姿態,氣勢驚人的叫囂道:“要想讓本王投降,你叫你們皇帝出來,親自招降。他敢來嗎?沒有膽量的東西!是不是?”

同時以極小聲音說:“等我號令,往□□圍。”

他摸了摸頭盔上的箭,試著想拔下來,只覺得頭皮一陣疼痛,似乎出了更多的血,不好亂碰。只能握住箭桿,往下一撅,撅斷箭桿隨手一扔,留著剩下半根繼續頂在腦袋上。

金兵們口口相傳,把這命令小聲傳遞擴散開,以免遠處的人不明就裏,一會突圍時跑錯了方向。

折指揮使以嚴厲的眼神警告左右,不許透露消息。咱們官家都披掛好了,全憑毅力堅持著不出來親自上陣,別被這金四大王給勾引出來。官家要是真要往外沖,其實誰都攔不住他。他故意給自己加上一點契丹口音:“放肆!敗軍之將不足言勇!你今日死在眼前,還敢大放厥詞!”

金兀術瞇起眼睛,仔細看著十丈外,這個在重重保護下,被火把環繞的中年……漢人!他猛地睜大眼睛:“宋軍?你們是宋軍?”

折指揮使也震驚了,我學契丹口音的漢話特別像啊,和家人朋友逗趣時常常用:“胡說八道。你以為遼國就沒有能與你一戰的軍隊嗎?”

“沒有!”金兀術不善於推理,但宋遼之間的軍制不一樣,最起碼遼軍中每一百人……不叫都頭。而遼人說漢話的口音沒那麽重,有很多遼人都不會說契丹話。如果在這裏遇到宋軍,不奇怪,遼國暴露他的外強中幹,誰都可以過來奪下一片土地,宋朝來搶也不意外。

王舜臣還在側面盡量找機會,真找不著。親兵們簇擁著金兀術,裏三層外三層,手裏居然還舉著盾牌,原來女真人也帶盾牌!射殺他們倒是不難,但金兀術還會跑。金國四大王久經沙場,還很年輕,驍勇善戰。

折指揮使無意與他談判,看招降失敗,一揮樸刀:“進攻!!”

金兀術也不含糊,被親兵們簇擁著,在金軍的隊列內,從西端跑到東端,揮動十幾斤的骨朵,準備突出重圍。

沖著圍困的宋軍直沖過去,毫不猶豫。

又是一輪混戰和廝殺。

小校來報:“折指揮在勸金兀術投降!”

林玄禮有點痛心,當年岳飛滅掉三千鐵浮屠,花掉了金國一半的軍費。重甲騎兵真的好貴啊。號稱是馬戰時期的坦克,你也不必貴的像坦克一樣吧。而且步坦能協同作戰,重甲騎兵和步兵沒法協同,朕好難過。

碳鋼打造的破甲箭造價貴上天,最好能撿回來二次利用。工業還是不行,更別提冶煉技術了,現在的冶煉技術甭提連發槍,就連單發□□都會發熱變形,老式□□更是造出來都沒法用。金銀器和瓷器的技藝巧奪天工,但對於鐵的運用,密度和硬度和精度都不行。

不禁仰天長嘆:[朕什麽時候才能扛著□□趴在巢車裏精準點射呢?]

過了一會,小校飛馬來報:“啟稟官家,金兀術正在突圍,折指揮使和李指揮使左右夾擊。另一只金軍沒有突圍,還在和我軍僵持。”

其實在官家面前,對任何一個官員都應該直呼其名,以示官家是至高無上的。不過誰會計較一個軍中粗人的禮節呢?他們大概不記得長官的名字,畢竟日常生活中還要避諱。

林玄禮勉強點點頭,繼續壓抑自己躍躍欲試的心。為了克制情緒,想起了遠在東京汴梁的小豪豬。如果那個壞壞的女人在這裏……她也會攔著我,不讓我沖出去。或許還能有別的壞主意,搞死金兀術。

金兀術和副將、勇士等人繼續帶隊沖殺,這一萬人的陣營為了形成沒有漏洞的包圍圈,整形並不是很厚。但無論金兀術往那個方向跑,宋軍立刻簇擁過去,增援那地方。包圍圈越縮越緊,死傷的金軍和宋軍也越來越多。

大宋左路軍背後是荒山野嶺,而不是中軍大營,背後沒靠,心裏就有點不安。

金兀術滿臉是血,頭盔上還紮著半支箭,和殘存的四百餘人為了一條生路奮力拼殺。

李指揮使帶著人奮力抵禦、包圍金兵,不讓他們突圍逃跑。一旦金兵逃跑,很難再追上。

折指揮使則親自帶人追擊,招呼了一聲:“舜臣,來與我同行。”

王舜臣有點沮喪的策馬過來:“指揮使,他們人太多了,射不著他。”

折指揮使深感遺憾:“一旦金兀術突圍成功,你帶人在後面追擊。”

開始圍攻之後,鑌鐵相交的聲音連成一片,比打造軍械的鐵匠鋪處還嘈雜熱鬧。宋金雙方浴血鏖戰,都沒吃晚飯的兩支軍隊力氣卻不弱。

圍困緊逼,但並非沒有兵法可用。

就在折指揮使調派了三個精幹強壯的都頭,準備讓他們帶著一百人,插入金軍之中,把他們這殘存的四百多人再分割下來一塊時。

李指揮使的大宋東路軍身後突然出現了另一股金軍,從山頭上借勢沖下來。

“殺! 苯鵓高聲吶喊,手執火把,在山頭綿延開。

圍困金軍的宋軍突然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,短短片刻之後就被撕開一個豁口。

二百餘人保著金兀術逃出包圍圈。

完顏昌帶兵來救他,倉促中說:“快走!過後再給你解釋。”

金兀術憤怒的回頭看了一眼被拋下的屍首:“走!”

王舜臣心急如焚,和其他弓箭手一起策馬追趕,快箭急如雨,追到五百米外時,他又射空的剛剛補充滿的箭囊,勉強射殺、射傷了十七名金兵,但金兀術騎了一匹神駿,越跑越遠。

來援的金兵具體人數不確定,但金兀術只帶走了一百六十多人。

埋伏在小樹林裏的五百弓箭手:“啊呀!他們沒往咱們這邊跑!”

沒參戰的士兵打掃戰場,摸屍體上的金銀財寶,扒掉鋒利的短刀和華麗的衣服,清點人數,把服裝不同的人單獨拎出來擱在一起。

林玄禮對於這一戰況還算欣慰:“雖然沒能殺掉金兀術,殲敵一千八百餘人,這很好。起火做飯,讓朕的將士們飽餐一頓。金軍中被殺掉的馬,煮來吃了。活的馬留下來充當軍馬,救不活的給大夥充當加餐。現在天氣冷,殺好了放著還能吃兩天。馬肉也好吃,比牛肉還稀罕,多吃點肉能禦寒。”

翰林有點反對:“官家,馬肉耐煮,久煮不爛。”

林玄禮:“哪個笨蛋說的?別大塊煮。頂刀切成兩枚銅錢厚的片,一煮開就熟軟了。”現在就流行大塊煮,煮的軟爛入味了再撈出來切著吃,多廢火。仔細切只是廢刀。

眾人無言以對,這才想起來官家比他們還會烹飪。

林玄禮又問:“我軍傷亡情況如何?”

“啟稟官家,我軍陣亡一百三十八人,受傷三百零九人。”

種師中報完傷亡數目,就謝罪:“臣指揮不力,竟讓金國四大王逃脫了,請官家降罪。”

折指揮和李指揮也只好跟著謝罪。

只有謝寶等人全殲了一千金兵,也沒怎麽得意,只恨自己沒被金兀術選中。

林玄禮沈默片刻,過去扶他起來:“將士們奮勇爭先,你指揮得當,若不是有人接引,金兀術必死無疑。起來,你何罪之有。我還要重賞參戰的軍隊。倉促應戰,能有如此斬獲,很好,很不容易。下次一定能殺了金兀術。”

種師中緊張兮兮:“官家,此次交戰,大宋沒做足準備,金軍同樣倉促應戰,我們還不了解遼中京的情況、金國大軍到達何處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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